馬云曾經這樣說:“你發現沒有?企業做大,不一定快樂;做小,不一定不幸福。我們中國人很多時候都是在說,企業要做好、做大、做強。其實阿里在早期的時候,我最迷茫的時候,2002年、2003年、2004年是一分錢都沒有賺。”
但是,后來的馬云,真的發了。
這就是時間的價值。
馬云一開始出發的方向,也許是對,也許是錯,當時很少有人能看清楚,即使企業家自己能看清楚,邊上的人也未必能真的看清楚而且愿意跟隨他。但如果一開始的方向真的是正確的,后來的進化策略也是對的,那么這個企業在時間的長河中,一定會看到時間的玫瑰在合適的時候綻放。
第一次看到“時間的玫瑰”這句話,不是來自詩人北島,而是來自但斌的一本書。那是但斌在投資圈的十年感悟,文筆優雅,思想深刻。
當年但斌的《時間的玫瑰》初版時,他正處于個人知名度的巔峰期。很多年之后回看他在2003年做出的投資決策,看起來都是英明而正確的,比如,5元/股買入萬科A(000002.SZ)、9元/股買入招商銀行(600036.SH),23元/股買入貴州茅臺(600519.SH),均取得了極大的成功。
長線持有這些股票,讓但斌變得富有,而且寫出了《時間的玫瑰》。對但斌來說,真正有價值的東西,是時間的復利。
以前讀大學與研究生的時候,是在北京師范大學。這是一所有100年歷史的學校,里面的老師也有很多治學嚴謹的人。跟一個資深的老教授學了一些微分幾何與廣義相對論,一共學了兩三年,從此改變了自己的世界觀——我有了相對論的眼光,在相對論中,時間是私有的,每一個人的人生經歷不同,所經歷的時間長度也與別人不同。但當時讀書的時候,我一直沒想到時間不但有長度,而且還應該有價值(這種價值必須是復利一樣的價值,才可以不斷放大),也就是說,對于人生來說,必須賦予時間以價值,而不是僅僅賦予其長度。
人的一生,注定要經歷很多。可能有開心的笑聲,也可能有委屈的淚水;可能有成功的自信,也可能有失敗的自責,但無論怎樣,我們所經歷的每一段都是獨特的,這并不奇怪。問題的關鍵在于,表面上看大部分人是用這種情緒化的生活度過整個人生的時間,而很少有人能意識到時間里面潛伏了價值。很少有人能意識到時間的復利效應,把這個價值不斷放大。
那么,如何才能放大這個價值呢?其實說來說去,最關鍵的核心就是要找到自己的使命,知道自己要干什么,而不是隨波逐流。
以馬云為例,他開辦阿里巴巴,其實是有使命的,他“要讓天下沒有難做的生意”。這就是馬云的格局與使命。有了這個使命感,馬云每做一件事情都有自己的指導思想,才不會像一個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竄。
而回憶我自己的人生,有時候覺得充滿了失敗,主要原因還是因為沒有找到自己的使命,所以也就沒有找到時間的玫瑰。
研究生快畢業的時候,我遇見的第一個挫折來自于讀博士的生涯意外夭折。其實當時我考博的分數線過了科學院的錄取線,但因為有一個同學考得比我更好,而那個導師只能招收一個學生,于是我就落榜了。后來回頭看這個挫折,也知道這是一段彎路,如果我能堅持到第二年再考博,也許現在就成了一個博士,也會更清晰地找到自己的定位。當時博士沒讀成,于是就去工作,而當時去參加工作的一個理由,其實是因為這個工作單位能解決北京戶口。那是我的第一份工作,我后來主要是做一些技術性的事情,包括申請發明專利,參與科技部的重大科學儀器研發專項。但在這個過程中,一直沒有形成自己的使命感,我也不知道自己是為誰在做科學儀器,所以我無法放大這個價值,反而在這個過程中漸漸迷失了自己。于是,緊接著就來了第二個挫折,當時找了一個不合適的人結婚。結婚以后發現兩個人的世界觀與價值觀差異太大,完全就是兩個世界的人。感情破裂以后就不得不離婚了,當然也付出了很大的經濟上的代價。離婚以后,開始明白一個人的價值觀是多么重要。在這個過程中,一直沒有機會找到時間的玫瑰,就已經人到中年。
所以,我們不能認為時間的玫瑰是自然出現的。時間的玫瑰不是有時間就一定會出現,因為對于大多數人來說,時間都是差不多一樣的,但為什么有的人成功如馬云和但斌,但有的人則失敗得一塌糊涂呢?究其根本的原因,在于有沒有找到自己的使命,有沒有想清楚自己到底是要做什么改變世界的事情。
而要找到自己的使命,則要有大格局。
國學大師錢穆曾游覽一座古剎,看到一個小沙尼,在一棵歷經五百年的古松旁種夾竹桃。他感慨道:“以前,僧人種松樹時,已經想到寺院百年以后的發展了;今天,小沙尼在這里種花,他的眼光僅僅是想到明年啊!”
為人處世,最重要的也許不是能力的高低,而是格局的大小。格局大了,就能找到自己的使命,而有了使命感,就能看到時間的玫瑰。